江鹿微不可察地拧眉,原来穆家对外是这样公关的。
容家那边,果然没把容迟渊失踪消息放出来。
司机摇了摇头,叹息:“这大海要带人走,哪能找到啊。这又是深夜,24小时没消息,估计是悬了,可怜人哪。”
她心脏揪痛了一下,脸色苍白,沉默着拧紧了拳头。
车子驶入榕城南村。
这里是一片水乡古镇,因水成路,假期时游客繁多,容迟渊曾经也带她来逛过。
“在108号巷口停下就好。”
司机怪异看她一眼,“哦,这么深啊。这外面是建的新房,里面都是老房子了,阴森森的,小姑娘你住里面啊?”
江鹿看着窗外浮光掠影般的漆黑山水景,漠漠点头:“嗯。”
下车后,夜风簌簌吹进她的裙摆里,冷得她直哆嗦。
一条又深又长的老街,道路崎岖不平。
阴森森老房子林立两侧,给人摇摇欲坠的恐惧感。
江鹿缓缓走在石子路上,数到第十五号房栋时停下,迫不及待地敲门。
敲了两三下,里屋没有亮灯,但走来了一道轻柔的脚步声:“是谁?”
“温蒂,是我。”江鹿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。
刚才打温蒂的电话没接,还以为是她和孩子都出什么事了。
温蒂认出她的声音,立即把门打开。
略显疲倦的浅蓝双眼,看到江鹿时,瞬间明亮起来:“我的天,你这些天到底去哪了?快进来!”
“出了点事,说来话长。”江鹿走进里屋,桌上昏暗的灯盏亮起,她才看清这四周环境。
修葺过的老房子,砖红墙壁,墨黑屋顶,桌椅家具都是旧的。
她朋友栗秋早年在南村这里开过首饰店,盘下了这个老房子,江鹿还是第一次来。
早在生产前,江鹿就提前做了打算,向栗秋要来房子的地址和钥匙,转交给了温蒂。
江鹿坐下,喝了口温蒂递来的水:“谢谢。”
“我只办了临时两个月的签证,在这里呆不了多久。”
温蒂道,“不过你放心,栗秋小姐现在也带她的女儿搬回榕城了,她经常来看望我们,在带孩子这事上,她也比我有经验一些。”
“谢谢,温蒂。”江鹿“嗯”了声,胸膛深吸了口气,感激注视着她,“你对我的恩情,我无以为报。”
温蒂明明是容迟渊的人,却重情谊地帮助她将这件事瞒下来。她深知自己这一路能走到现在,也多半是有温蒂在背后撑腰。
温蒂安抚着她肩头:“你说这些做什么?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。”
两人就着温暖的灯火聊了会天,江鹿小口喝着水,时不时地往楼上瞄一眼。
温蒂看出了她所想,温笑着提议:“要不要上去看一眼女儿?”
江鹿心跳加速,随温蒂站起身,轻声问:“她睡着了?”
“嗯,但一直睡眠不好,你也知道,她从生下来身体就一直差。”温蒂领着她往小阁楼走。
江鹿心情复杂地点头,都明白,厨房和客厅桌台上都是儿童用药。
来到狭窄的阁楼,这里顶低,得稍稍低着头才能通过。
江鹿走到床前,再也挪不动步了。
她怔怔看着床上安详熟睡的小女孩,粉嫩嫩一团在被子里。
睫毛像把漆黑小蒲扇,粉唇绵绵地呼吸着,脑瓜上可怜兮兮的一撮绒毛。
呼吸骤而一颤,江鹿捂住唇瓣,眼泪刹那覆满眼眶。
她长得比想象中还要小。
明明是相隔几秒出生的,却比她哥哥,还要瘦弱一圈。
“你只在她出生时,看过一眼,我就匆匆带她走了。还没正式见一面吧。”温蒂眼神祥和温柔,“快好好看看,长得多可爱,多像你啊。”